忆沈·盛世（二十四）
第二十四章 长安比武（五）
比赛开始，众人站好位置。由于羁縻建置的参赛地仙过多，于是先由中原和南方比拼。
沈奉拿着弓箭等待时，看了一眼左边其他四个地仙。城市灵魂之间共鸣让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，刚才还都吵吵嚷嚷相互有说有笑的，现在气氛突然非常压抑。他又看前后两排都是，大家安静得很，全都不说话。唯一神色不那么紧张的，就是最左侧那位。
从挺拔身姿和贵气来看，沈奉自己都有点疑惑，开始扪心自问：“这真是咱们东北羁縻建置出来的？哪个部落的王都？”
台下穆哲攥着衣角紧张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，老天似乎偏要对他开一个玩笑。曲孟帆戳戳穆哲问：“穆哥？嗯……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？你没事吧，脸色看上去不太好。”穆哲只是嗯嗯两声，连头都没转到曲孟帆那边。柳晔及时出来讲解，曲孟帆当时就傻眼了，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北都？！！“
“唉……”柳晔长叹一口气，目光落在即将比赛的沈奉身上。他无奈感叹：“你和奉弟不知道属实正常，奉弟隔着辽泽。别说北都，就连辽西都很少有联系吧。你平时的日常生活和这些军镇府衙不相干，不认识是当然。哲弟也是无意间看到北都从席上下来，也才认识北都。可偏偏……怎么就混进奉弟这一组了！”
赢也不是，输也不是。
到沈奉这一组时，这五个人共同抬弓瞄准，认识并州的城市灵魂也都纷纷逗趣喝彩。现在观众席就出现一个非常奇妙的画面。
平时一些中原地仙都没什么反应。反而是靠近三都的城市灵魂，和远在边疆的羁縻建置各自兴高采烈，这明明就是两个极端。
台上剩下三个城市灵魂，都是属于蒙古室韦，且与并州不仅有府兵边关联系，又有贸易联系。盐铁等等相互流通，都要仰仗统管长城的并州。又是长官又是老板，三位地仙都纷纷想卖个人情。往后还能一起愉快玩耍。
可惜远隔辽泽，沈奉啥都不知道。
“放——！！”
侍卫一声令下，五位地仙全数放箭。
沈奉心想：“这个距离不过百米，也不难。这样更不好拉开胜负了……”
结果却大吃一惊，他是全组第二。沈奉立刻转头看旁边三个蒙古室韦的城市灵魂，心里怀疑：“不应该啊……他们三个怎么看都像是能百步穿杨的选手，今天怎么都没准头了？？？”
沈奉成功晋级，台下曲孟帆等人已经从欢声雀跃变成集体诵经念佛，都盼着沈奉千万别出风头，也千万别和并州较劲。
穆哲、曲孟帆、柳晔：“奉儿\沈奉\奉弟…………你赶紧输啊！！！快回来！！”
全组第一，对于并州本人而言，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。他早就考虑到除了比武之外的因素，表面上还要保持优雅从容，但心里某处也是不免叹息。
“地仙也好，人也罢。只要到了高位上，所有的酸甜苦辣就都要蒙上一层人情世故。既然都这么让着我，日后肯定还要还回去，否则难看。唉……”
接下来两轮比赛，并州和沈奉都双双晋级。沈奉能感觉到事情不太对，可又因为谁都不认识，说不出这里面的古怪。并州也慢慢注意到自己这列最右侧的对手，心里打量着。
“箭术不错，这个是……营州？还是安东都护府？不过挺好，很幸运能遇到一个认真玩的。”
能认真玩，只能说是不带利益。但是现在沈奉也有些分心，此时渤海长岭府的那个城市灵魂又冲过来。大喊一声：“沈哥——！！”
沈奉从思绪漩涡中被带出来，转头看向这个城市灵魂，对方早就知道他晋级的消息。于是狠拍一下他肩膀道：“恭喜呀！不过下一轮就是咱哥几个比了，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！”另一位晋级的也跟过来，对沈奉和并州做插手礼：“黑水靺鞨地仙。”
“安东都护府盖牟州，沈奉。”
“渤海长岭府！”
“哎？”
长岭府的小兄弟看到并州，他上下打量一番问：“你是哪个羁縻建置的？我们怎么没见过你？”
借此，沈奉也能一探究竟。长安下午温度也不低，大家都擦着额角的汗珠。并州也装模作样抹一把脸，表现得大大咧咧：“我是蒙古室韦西边的，感觉室韦就剩我一个了，好紧张啊。你们可别挤兑我！”
这么一说，另两个就大笑拍拍并州肩膀安慰：“不能！大家难得来一趟长安，都好好玩，平时也不能这么玩赖的！”沈奉看并州穿着也是和他们相同的棕灰色圆领袍，也就安心了。
只是不熟而已。
台下穆哲欲哭无泪，曲孟帆都想把沈奉直接拽回来，柳晔也摆烂了。三人想着不会一起砍头吧……
晋级赛强者越多，胜负就越难分清。沈奉放下心理负担之后，箭术比刚才更能放的开，手感更好。连射三箭全部命中靶心，长岭府的小兄弟放开一箭后吹了个口哨：“可以啊沈哥，手感不错嘛。”
“你也不赖，真是紧追不舍。”
这三个城市灵魂都不认识并州，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下，并州也逐渐施展实力。可怜这队有个中原城市灵魂，早早就放弃了。其次就是长岭府小兄弟，也略逊一筹放弃。黑水靺鞨还能一战，他们几个开始闲聊自己的神兵。
并州说是玉器，黑水靺鞨说匕首。长岭府小兄弟吐槽半天自己的神兵，居然是针线。和他开朗少年的形象完全不一样，说起这个，其他四个都觉得有意思。
“沈哥，你呢？”长岭府小兄弟问。
沈奉稳住又射最后一箭，然后回答说：“就是弓。”
“哦——！怪不得！”
并州暗暗挑眉，余光瞥向沈奉。说来也巧，他二人一直都是最左最右，从开赛以来就没有站在一起的机会。
太阳也快落下去，马上就到决赛。黑水靺鞨也败下来，并州和沈奉晋级总决赛。与另外一组的三个城市灵魂比拼，做最后的淘汰赛。一轮谁输就下场，最后留在场上的那个城市灵魂就是冠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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